这本书其实写的并不难读，陈嘉映老师的文字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白，因为俗世耽误读了很久。开篇一个反向的[[李约瑟]]问题，让我们再次回味希腊文化的灿烂。也正是这种灿烂，让科学哲学直到很多世纪后才彻底分开，今天是一个科学的时代，哲学还能有什么作用？庄子说：“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老子甚至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个人生活需要常识，需要哲学，现代科学却不是一个人能看到全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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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主题是哲学和科学的关系，以及两者各自和常识或曰自然理解的关系。沿着这条主思路，上篇先粗略回顾了哲学方式的整体解释到科学方式的转变。下篇分专题讨论实证科学对经验的关系，科学概念的特征，科学的数学性质，预测、假说和实在问题。最后一章集中讨论常识、科学、哲学三者的关系，有点儿像个小结。 ^933062-4-1074-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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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主义，像别的很多主义一样，多半是反对者使用的名号。 ^933062-5-1953-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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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建构主义，属于解构主义的大思潮，虽然两个名称在字面上相反。建构主义对抗科学主义，张扬人文精神，对科学的真理性全面提出质疑。 ^933062-5-4493-45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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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让人想起有些反对西方霸权的论者，动辄引用西方权威，“你看，连西方人都说咱们东方更好”。 ^933062-5-7373-7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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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科学主义和建构主义都是片面的，我们应当全面地看问题。这样的句式属于官老爷的总结报告，严禁出现在哲学写作中。我还没学会怎样写哲学，但我相信已经学会了不怎样写。 ^933062-5-8878-8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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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常情，我们只有针对比较特殊的事情才能问“为什么”。 ^933062-5-9410-9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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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传到今天，差不多传到头了，大学正在逐步变成职业训练班，若说不止如此，那么，对教师还是学术名利场，对学生还是青年娱乐城。 ^933062-5-12650-12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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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会想，像行星轨道这样的问题，本来该由科学家去探究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为什么要关心行星理论呢？因为他们要建立整体性的理论，提供对世界的整体解释，统一理解。对自然的研究是哲学研究的一部分，大致可称之为自然哲学。自然哲学不仅在论证的方法上保持和哲学其他部门的一致，且它本不限于对自然的研究，而是探讨自然界与人世的统一。 ^933062-5-12880-13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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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篇以历史叙述为引线。 ^933062-5-13888-138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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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从初民的感应认知讲到希腊的哲学发展。 ^933062-5-14350-14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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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爱智慧有智慧的意义上，各个经历了轴心时代的民族都有哲学。 ^933062-5-14450-144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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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篇第二章从希腊天学谈到哥白尼革命。 ^933062-5-14947-14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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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草描近代科学革命。 ^933062-5-15818-15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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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篇由几篇专论组成。 ^933062-5-16444-16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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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概念章探讨日常概念和科学概念的关系。 ^933062-5-16483-16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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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学化章考察了数这个概念的演变以及近代科学数学化的过程。 ^933062-5-16820-16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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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哲学与实证科学章从更宏观的视野来概观相关问题。 ^933062-5-17015-17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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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说，自然哲学的目的是对众所周知的事情提供解释，理解基本事物—现象的所以然。它主要通过对自然概念的梳理来理解自然现象，而近代意义上的物理学则建构技术性概念来说明自然现象。 ^933062-5-17071-17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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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章多多少少是本书的总结。 ^933062-5-18154-181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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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结论，我愿说，今天的哲学不再可能以建立普适理论为鹄的，哲学的任务是回到它的出发点，以理性态度从事经验反思和概念考察，以期克服常识的片断零星，在一定程度上获得更为连贯一致的理解。 ^933062-5-18822-18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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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营建理论而言，中国远比西方偏重感应，伊川甚至说：“天地之间，只有一个感与应而已，更有甚事？” ^933062-6-4742-4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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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理性多有能耐，人类生活中总有一片广大的领域，在那里理性没有用武之地。灾变、残酷的死亡、不公的世道。 ^933062-6-10164-1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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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应认知真正的生命力在于它提供了各种认知原型，这些原型仍然在深层调节着我们的认知，我们的理知理解仍不断从中汲取营养。 ^933062-6-13383-13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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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荣格所断言，“追根到底，我们是从什么源头汲来意义的呢？我们用来赋予意义的那些形式都是这样一些历史范畴，它们深深地回溯到时间的迷雾之中” ^933062-6-15127-15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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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公元前800年的时候，在埃及、希腊、印度、中国，文字才开始有了广泛的使用。 ^933062-6-17110-17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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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特别讲几句雅斯贝斯提出的“轴心时代”这个名称。“轴心时代”与其他命名法不同，它不是用这个大转变时期出现的某种新事物来命名的，比如信史或形而上学。轴心时代的意思像是说，从这个时候展开了一个新的时代，就像从画轴上展开一幅画卷那样。轴心时代是轴心形成的年代，雅斯贝斯的轴心时代大致涵盖公元前800年到公元前200年，跨度大约六百年；但此后两三千年都从属于轴心时代。 ^933062-6-18052-18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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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所称的理知时代，是从公元前800年左右一直包括今天在内的。 ^933062-6-18752-187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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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几乎有一种类似悖论的情况：唯对于传统并存着不同的理解和解释，才谈得上传统，人们所说的“传统社会”，其中的人倒感觉不到什么传统。 ^933062-6-21792-21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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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性态度的第一个特征是反思，在他者的背景下看待自己。 ^933062-6-22375-22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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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理性的反思精神中则包含着宽容的观念。 ^933062-6-23832-23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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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性态度和理论态度是两种东西，不仅于此，在通常意义上，理智和理性是非理论的，甚至是反理论的。 ^933062-6-26916-26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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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阳之能成其为理论，既不在于它只是从现象上着眼把万物分成两大类，也不在于它提示了概念在形式方面的二元性，而在于它被视作元素或原理。 ^933062-6-28277-28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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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现实和现实背后的隐秘结构区分开来， 是理论态度的最基本的特征。 ^933062-6-29375-29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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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向认为，跟其他文明比起来，中华文明是个特别富有理性态度的传统。许倬云说中国知识分子“大多抱持理性态度的长久传统”，这种理性态度，尤体现在中国的政治治理方面，中国两千年前就建立起了相当健全的官僚制度，一千多年前就建立起相当完备的科举选拔制度。 ^933062-6-33253-33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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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没有史诗流传下来，中国远古的神话保留得很少。 ^933062-6-34262-342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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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包括拉卡托斯在内的很多论者看到的：与波普尔所声称的相反，证伪并不能毁灭一个理论，只有一个新的、更成功的理论才能取代旧理论。神话和神话式理论不会因为不应验甚至不会因为正当而锐利的批判而消亡，是理性的理论取代了它们。 ^933062-6-35115-35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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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秦诸子极其理性，中国学术传统中缺乏理论兴趣，这两方面很可能互相关联。我们的神话系统没有得到完好的保存，我们不信宗教，我们设计了完善的官僚制度、科举制度，尽管思想、文学、艺术历久繁荣、技术创新一浪一浪，我们却没有形成强大的哲学—科学传统，这些事情看来是互相关联的。 ^933062-6-35817-35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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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学有广义狭义之分，广义的哲学即以理性的态度来反思我们的经验，狭义的哲学指的就是这种理性的理论或理论的理性。 ^933062-6-36384-36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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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学与神话这两种整体解释当然也有不同。两者的根本差别在于，神话通过传说和想象来编织这种解释，而哲学则通过经验—事实来编织这种解释。 ^933062-6-37957-380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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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之相应，哲学家团体与宗教团体、政治团体、利益团体之类，不是同类名称，哲学家团体不是由他们的共同知识、共同结论界定的，而是由他们的共同探讨方式界定的。后世的“科学家团体”仍是这个意义上的团体。 ^933062-6-39045-39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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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学—科学与各种voodoo theories以及概括类推理论的区别在于把我们日常实践活动中所具的求真态度带进理论思考。 ^933062-6-40260-40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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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非实用的领域，求真是一种边缘的要求。人们更多从自己的意识形态偏爱来编织国共斗争的历史。民族主义也是突出的例子。在这些大事情上，人们从宣传获得他所持信的事实，从意识形态偏爱来编织论据。 ^933062-6-41097-41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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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人特别在历史真实方面较真。中国人会为历史之真、为人之真，会为形形色色的忠孝节义杀身成仁，对于宇宙论的真却不很关心。 ^933062-6-42256-4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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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的说来，五行学说不是一个认真的自然哲学理论，它主要是从社会和政治的角度出发的，主要用来解释朝代变迁、人世更替，秦是水德，尚黑，汉是土德，尚黄，等等。 ^933062-7-1183-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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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腊有一些特殊的社会条件和哲学的产生有关，其中有两点比较突出，一个是民主，一个是法庭。 ^933062-7-2335-2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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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研究法律文化的梁治平曾总结说：“在中国古代，法律的生命与其说在于行政，不如说是在道德。”有关法律事务的安排不依据法律做出，而是直接诉诸天理、天良、人情，更多是依据常识而非依据专门的法律训练。 ^933062-7-3733-3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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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了谁的费用，就要把谁说成是有理的，也就是说，智术师要论证的结论是事先已经决定好的。哲学家在这个根本之点上是相反的，哲学家不知道结论是什么。 ^933062-7-5247-5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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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想指出，哲学家和智术师本来都出现在礼坏乐崩的时代，两者都明了传统无法照原样维持下去，而两者的区别则在于，智术师不在意传统的瓦解，哲学家却在意，哲学家力图在新时代建造和传统的联系。苏格拉底其实是最努力维护传统的，只是时人不知底里，反以反传统罪处死苏格拉底。其实，在礼坏乐崩的时期，仅仅拘泥于传统是维护不了传统的。 ^933062-7-6479-6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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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由的氛围的确是希腊哲学能够兴盛的基本条件，但也带来了问题，直到今天，我们仍然面临着这个问题。一方面各种文化似乎是多元的，各有道理。比如9·11偷袭这样的事件，我们既可以说是恐怖主义分子的疯狂行为，也可以视作他们对宗教理想和社会理想的追求。但若当真“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我们就会失去国际关系中的是非判断和道德感，进一步说，将不知道怎样在个人事务中以及在公共事务中维护道德标准和道德理想。 ^933062-7-7056-7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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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球是圆的，这是希腊文化人的常识。 ^933062-7-9403-9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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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腊化时期的社会生活充满了大都市的特性，自然开始褪色，有史家以此来解释量化思考的兴起。这个解释有点儿启发，但恐怕不大充分，秦汉以来，世界上哪里也不像中国那样有持续了两千年发展的大都市生活，但定量思考始终不是中国文化的特点，乃至推崇数字化的黄仁宇把缺乏数字化视作中国政治治理逐渐落后的根本原因。 ^933062-7-22428-225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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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似乎有一个矛盾，比较自然的学说不够精密，比较精密的学说又不够自然，甚至不自然到让人觉得不可能是真实的。 ^933062-7-24113-24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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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政治社会的大一统固然是太平盛世的条件，但由于缺少文化多样性，对精神创造力天然不利。反过来就是所谓时代不幸诗人幸吧。 ^933062-7-25732-257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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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至十七世纪，近代科学在西方兴起，很多论者称之为科学革命。人们通常把哥白尼提出日心说定作这场革命的起点，哥白尼的日心说也被称作哥白尼革命。 ^933062-7-27831-27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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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简单的真理观来看，阿里斯塔克、哥白尼、伽利略把我们引向了今天的宇宙图画。然而，就一个命题的意义来看，它同等地依赖于反对者，一如依赖于拥护者。意义不取决于赞成或拥护，而是取决于赞成或拥护的深度。真理是镶嵌在意义之中的。初等教科书倾向于简单地用今天的对错标准来叙述科学史，结果敉平了历史之为历史的历史深度。 ^933062-7-38146-38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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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16年，教廷正式宣布日心地动说为异端。 ^933062-7-40085-4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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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伽利略区分了第一物性和第二物性 ，第一物性是不依赖人类感觉能力而存在于物体本身的性质，第二物性是那些仅在感觉之际显现的性质。 ^933062-8-2200-2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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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头来看，是希腊思想的哲学方式为近代科学奠定了基础。当然，我不知道从希腊哲学是否必然会发展出近代科学，但没有人会怀疑，到了伽利略和牛顿之后，思想的科学发展就不可能再逆转了。 ^933062-8-13972-14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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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性主义绝非不注重经验，而经验主义既不格外注重经验，也不格外缺乏理性，按照理性的寻常意义，经验主义者一般倒比理性主义者更加理智、更加理性，因为他们不怎么着迷于神秘之事。前面理知时代一节曾强调，理性态度是就事论事的态度，在宽泛的意义上，理性态度和注重经验差不多就是一回事。 ^933062-9-1077-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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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澄清概念和语词是一回事还是两回事，我们不妨从专名和概念语词的区别说起。丘吉尔是个专名，首相是个概念语词。两者的第一个明显区别是：名称没有意义，概念有意义。 ^933062-10-760-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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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哲学家还从另一个角度来谈论名称和概念语词的区别：关于丘吉尔的知识是事实知识，而关于首相的知识是语义知识， ^933062-10-978-1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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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学描述完美符合定义的抽象的存在，但这个存在却被剥夺了其他属性。这是反对把数学应用于社会科学的最基本的理由之一。 ^933062-11-27425-274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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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利略为《关于两大世界体系的对话》补写的序言把日心说称作“一种纯粹数学的假说”，则明显是策略性的。操作态度不问真和不真，甚至明确承认它所设定的东西不真。我们两个去爬山，你决定走左边的路，我决定走右边的路，我们约定，那好，我们在山上会，这山长得像一只老虎，我们就在老虎脖子那里见。我们按照这个约定去行动、去操作，就能达到一个预期的效果，但它并不是真实的。这种态度冠以主义，就是操作主义。在不问形而上学原理这一点上，操作主义和实证主义是一样的。实证主义和操作主义看来的确没有什么区别。首创实证主义这个词的孔德说：“实证哲学的基本性质，就是把一切现象看成服从一些不变的自然规律；精确地发现这些规律，并把它们的数目压缩到最低限度，乃是我们一切努力的目标，因为我们认为，探索那些所谓的始因或目的因，对于我们来说，乃是绝对办不到的，也是毫无意义的。” ^933062-12-16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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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作态度不问真和不真，甚至明确承认它所设定的东西不真。我们两个去爬山，你决定走左边的路，我决定走右边的路，我们约定，那好，我们在山上会，这山长得像一只老虎，我们就在老虎脖子那里见。我们按照这个约定去行动、去操作，就能达到一个预期的效果，但它并不是真实的。这种态度冠以主义，就是操作主义。 ^933062-12-16786-17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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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说需要验证。而对这种外部验证来说，预测具有头等重要的意义。库恩总结出了评价科学理论的五个尺度，第一个就是理论预测的准确度―然后依次是一致性、视野的广度、简单性、丰饶或曰富有进一步的生产潜力。 ^933062-12-29816-3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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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们用这些技术性概念建构起了理论，无论它能帮我们理解多少事情，却并不能帮助我们解决自然理解中的困惑，因为这些困惑的根子埋在我们原本用来思考、言说的自然概念里面。 ^933062-13-12688-127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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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是真理，但它不是全部真理，也不是首要的真理。 ^933062-13-13244-132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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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的哲学—科学分而成为今天的哲学和科学。今天，我们越来越清楚，哲学—科学理论包含着两项性质不同的任务，一是以概念考察为核心对经验进行反思，一是以经验反思为核心建立整体解释理论。 ^933062-13-14311-14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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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看来，哲学是道理之学。哲学关心包含在经验和概念之中的道理，明述这些道理，并把它们勾连贯通。科学不是明述的自然理解，哲学却是。 ^933062-13-23408-23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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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通过巨大的努力摆脱了形而上学的统治；哲学面临着相应的任务：哲学需要摆脱实证科学的思想方式。 ^933062-13-25090-251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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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明白道理也是知，也许是最重要的知。庄子说：“天下皆知求其所不知而莫知求其所已知者”，老子甚至说，“为学日益，为道日损”。 ^933062-13-26703-268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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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又有浪漫主义对科学世界观提出强烈抗议。 ^10100589-7h63LagRT
- 💭 当下的启蒙中也提到这一点。
- ⏱ 2020-05-04 19:4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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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索卡尔于是写了一篇“诈文”《超越界限：走向量子引力的超形式的解释学》，其中他介绍了不少现代科学的成果和结论，然后把这些科学结论驴唇不对马嘴地用来支持一些左派主张，例如把数学里的选择公理（Axiom of Choice）和妇女堕胎自由（pro-choice）扯在一起。反正，这篇长文总的意思是说，最新科学成果表明左翼知识分子的主张是对的。他把这篇长文寄给一家最权威的“后现代”杂志，《社会文本》。《社会文本》很有名，但从来没有著名科学家写来文章。 ^10100589-7h64gOzYP
- 💭 钓鱼？？我真的要笑死。
- ⏱ 2020-05-04 19:4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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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因果致动机制一道阙如的是规律观念。 ^10100589-7hkk1zrDJ
- 💭 阙如: 欠缺，空缺
- ⏱ 2020-05-14 04:4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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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不是说，诸子的思想是一致的，要之，尊崇理性原本意味着种种不同取向永不会有定于一尊的局面。 ^10100589-7hqrPBoPM
- 💭 定于一尊，并不理性。
- ⏱ 2020-05-18 05: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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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迁在《孟荀列传》中这样说到邹衍的影响：“王公大人初见其术，惧然顾化。” ^10100589-7huVOM82m
- 💭 顾化: 引起重视，想要实行。
- ⏱ 2020-05-21 04: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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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英时]]概括说，近代以前，“中国一半的政治和社会状况不但不比西方逊色，而且在很多方面还表现了较多的理性”。又说，“中国传统的官僚制度无论在中央或地方的行政制度方面，都表现着高度的理性成分（rationality）”。这些都是不刊之论。 ^10100589-7huVXMS4O
- 💭 不刊之论，内容正确，不能更改的言论。
- ⏱ 2020-05-21 04: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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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当今的世界格局下，中国的民族性是有诸多需要改造的地方，但好多毛病是近百十年新添的，或竟是我们自己这一两代人种下的，我们应当就事论事，不宜动不动就追溯到汉唐春秋那里。 ^10100589-7huW3CYo9
- 💭 民族文化这种东西，是真的可以消失的。统治者的手段措施对文化的控制能力之强，令人惊讶。
- ⏱ 2020-05-21 04:0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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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中国是泱泱大国，人家有的我们都有，哪能说哲学是希腊的或者西方的，那不成了西方中心主义？philosophia分析为爱智慧，philo（爱）-sophia（智慧）。中国人没有智慧吗？不爱智慧吗？智慧这东西当然中国也有，印度也有，印加人也有，这样一来，philosophia就成一种普遍存在的东西。而且据说，东方人比西方人更智慧。由此推断，中国的哲学比西方还多。 ^10100589-7huWN6rCx
- 💭 近代中国人的大思路是：先尝试表明外面的东西不如我们的东西，如果外面的东西无论如何还是表明为很好的东西，那么就尝试表明它其实是我们自己早就有的东西：哲学、科学、民主。
- ⏱ 2020-05-21 04: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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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普普通通的例子说明，我们应当这样划分资料：借以产生理论的资料和用来验证理论的资料。这种划分和过去、将来并无关系。只要已经研究过的资料量足够大，一个能够成功解释这些资料的理论似乎也应该能够做出正确的预测。 ^10100589-7hOZrkxDZ
- 💭 训练集和测试集。
- ⏱ 2020-06-03 08:3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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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学是真理，但它不是全部真理，也不是首要的真理。 ^10100589-7hPeIV4qf
- 💭 这句话反复出现，我想问，什么是首要的真理呢？现代哲学？
- ⏱ 2020-06-03 12:28:09
